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通过窗户玻璃直射到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安静的美少年。挺直的鼻梁,一双狭长的凤眼紧闭着,薄凉的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是病态白。阳光射到他脸上,显得晶莹剔透,有着不一样的美。
房间很小,窗户的窗帘都破了几个洞。天花板和地板都是木制的。床头有一个小台灯,似乎是经历岁月的积累,那颜色已经斑驳不清了。床头柜和凳子的漆也已经掉落。尽管这样,房子还是显得异常温馨。
没过多久,门就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盆,逆着光走进房间。淡雅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美好的像一个精灵。
进来后,又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木制的地板,她踩上去却没发出一丁点声响。似乎是怕打扰了躺在床上的美少年。
她把脸盆放到床头柜上后,走到窗户边,伸手拉上了那已经破烂的窗帘。
等下阳光大了,哥哥会受不了的。
似乎是发现了窗帘的破烂,叹了口气,看来她应该去买窗帘了。
回到床边,伸手拧干毛巾的水,轻轻的为他擦拭着脸和手。心里在想,天气这么热,她得找个人来帮哥哥洗澡。
“唉,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啊。”还未变声的娃娃音,说出的话却透出一种沧桑,抓着顾若辞的手不放,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哥哥,你不知道,家里就只有你和玖儿了。”
“哥哥,他们说爸爸犯了罪,被抓走了,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
“哥哥他们说你不会醒来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哥哥……”
“哥哥,玖儿不想成为孤儿……”
这几天隐忍的委屈和泪水在这一刻溃不成军。泪水滴落到顾若曦哥哥手心,开出一朵朵好看的水花。然后把头埋在顾若辞脖颈处。枕头湿了一片。
“哥哥,玖儿快挺不住了……真的……”
哭了几分钟,顾若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头,擦干眼泪,嘴中呢喃道:“哥哥最不喜欢玖儿哭和闹了。那玖儿不哭不闹,哥哥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眼巴巴地看着少年。似乎她觉得下一秒,少年就会醒来,唤她一声“玖儿。”
可少年一点动静也没有,睡地很安详,很平静。
玖儿是顾若曦的小名,她们家族向来血脉较多,她是包括那些旁系子弟排第九,她是这其中最小却也是唯一的女生,所以也最受宠。
可在她家破人亡的那天,那些以前很宠她的堂哥和叔伯们马上变了脸色。没有一个人管她们,只知道抢哥哥继承人的位置,还说哥哥现在是个残疾、废物,还说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那时才明白母亲在叹气是说的人情世故,不是所有人都会真正对你好。你现在拥有的不代表会一直拥有。
顾若曦又叹了口气,用干毛巾擦拭着顾若辞脖颈处的泪水。
她相信哥哥会醒来的,在她心里哥哥是超人,无所不能,现在哥哥只是太累了,想多睡一会而已,他休息好了就会醒来的。在哥哥睡着的这段时间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哥哥的。
以前总是哥哥保护她,现在换她来保护他。
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把水从楼上窗户边倒下去——她看其他人是这么做的,她也跟着学了。
从抽屉里出拿出几十元,揣在身上,就出门了。
以前,她是个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不经世事,什么都有人帮她安排,什么都有。现在她想通了,她以前有的不过是一个大小姐的帽子和那一群虚假的人的阿谀奉承。
她家一倒台,那些人饿虎扑食一样来抢她家的资源。
一夜之间,她学会了一个词,叫成长。
若曦脚踩在木质楼梯上,原本发出很响的,吱嘎吱嘎的声音。可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就只剩下一丁点声音了。
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飘来阵阵油烟和食物的香味,刺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也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只是喝了水。
走到餐馆门口看着有些脏乱的桌子和沾上油污的墙壁犹豫着走了进去。现在时间还早,吃早餐的人也不多,而且看起来都是在建筑工地上打工的。
若曦找了张她自己认为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份最便宜的肠粉。
店子比较小,所以炒菜煮个什么东西都在外面搭了个露天棚,就当是厨房了。又没有吸油烟机,油烟被风吹得有些刺眼,但好像除了若曦以外,其他人并没有感觉到他们在这样的生活下,已经麻木得习惯了。
肠粉做好端上来,顾若曦拿着筷子机械性的吃着。
她还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她只记得昨晚父亲把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抱起来,坐在车上,一路上跟她讲了一些她一知半解的话。
“你要照顾好哥哥和自己,以后爸爸不在你身边,有什么困难去找你安叔叔。”
“爸爸也是迫不得已。”他自嘲的冷笑了一下“这人啊,总是各有苦衷和不甘平庸。”
“要好好的听安叔叔的话,要一直照顾哥哥,要等他醒过来。”
“不要被别人欺负了……要一直好好的……”
“除了你安叔叔以外,其他人不可以随便相信……”
“明天你安叔叔会来找你……”
“要防着你叔伯堂哥他们……”
父亲的话和他说话时那无助的眼神和疲倦的语气,她怎么也忘不了。
“老板,来五份你们在最好吃的早餐。”五个穿的像上流社会的中老年男人走进来,声音惊得顾若曦筷子掉在了地上。也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这声音……
是她大伯顾启!
那五个人一边找干净的座位,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这地方怎么这么脏啊,要不是只有这一家餐馆,老子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好像并没有看见她。
顾若曦余光看到他们坐离她不远的座位上。也看清楚了,那是她大伯和他的几个手下人。
她顾启瞪了刚才抱怨的人一眼,那人脸上带着有些恶心的献媚的眼神笑嘻嘻的换了个话题。
“那顾重也是,为了保护他那两个孽障,竟然找到了这么个隐蔽的地方。”
“是啊,不过还不是被我们找到了,他没想过他那忠心的司机会出卖他吧。”另一人接话
“他……顾顾顾重再再……厉害,现在不也也也也也在监狱里待待着么。”
听到结巴的话后,顾若曦全身的肌肉瞬间紧崩。
她父亲……坐牢了?
不,不会的,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事呢?
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对!是冤枉的!
“等下找到顾若曦和那个废物以后直接要钱,顾重欠下的五百万我可不会还,我可不是什么活菩萨。”顾启眼中全是阴狠,全然没有以前对她的慈爱。“如果没钱……”
眼神向那几个手下一扫,四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顾若曦脑海里哄的一声。像要炸开一样,一不小心把端在手中的碗打碎。
她大伯竟然要……要……
有些后怕的看向顾启五人,发现他们像自己走来,明显是看到了自己。
她……要怎么办?
跑!
站着让人打才是傻子!
思考了两秒,在顾启快要抓住她衣角的瞬间拔腿就跑。顾启想追,却在那一瞬间踩到了顾若曦刚刚不小心打碎的碗的碎片。他那几个手下诚惶诚恐的扶他起来。就这样顾若曦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哎,你们还没付钱,看着穿着人模狗样的……”餐馆老板不满的声音随风飘进若曦的耳朵里。她不禁有些好笑。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了传说中的霸王餐。
虽说若曦跑在前面,但终归以前是个千金大小姐,体力比不过顾启的那些手下,距离越拉越近。
若曦咬咬牙,加快速度像前方的拐角处跑去,拐了几个弯之后看见了一个院子,躲了进去。
从前院跑到了后院,看到了一棵树干很粗的梧桐树。树后面似乎还有个人,虽然被树杆挡住了大半边身体,但若曦还是看清楚了穿着白衬衫的背影。
走进,原来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大几岁的少年正在树下修着自行车。修得很认真,没有注意若曦的到来。
“你……你好。”有些紧张的打了个招呼,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
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
“你好,我叫言悸。”少年回头,有些诧异她的到来。声音苏苏的,很好听。“语言的言,悸动的悸。”
“我叫顾……”“若曦”二字正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顿住了,挠了挠头。“我叫顾玖儿,照顾的顾,王字旁加一个天长地久的久。”
她只是告诉了他自己的小名。顾玖儿这个名字没什么人知道。不是她心机太重,而是她现在不得不防。
看着像好人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毕竟好人这俩个字又不会写在脸上。这是妈妈告诉她的。
“你是来……”言悸正想问她是来干什么的,却被前院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打短。
听声音,是他大伯的手下。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她来这里的目的?
正在顾若曦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言悸站起来朝前院看了看,然后伸手一把把站在树杆旁的她拉到树杆后面,用树杆挡住她的身躯。
言悸的手撑在她脑袋旁的树杆,距离也很近,有点像……壁咚?!
不,是树杆咚!!!
顾若曦有些脸红,眼睛里带着疑惑地看着言悸。
或许是注意到了他自己的姿势,言悸那只撑在树杆上的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对她笑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把手**裤子的口袋。
他在笑的时候,若曦看到了他的眼睛里面……有星星。
他就是那些小说里写的白衣少年吧。干净,美好,温暖,带着光。
他的笑,很温暖,又像还没成熟的青柠,很青涩。
“我去前院看一下,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去看。”
看到她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再次摸了摸她的头才大步流星的走向前院。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顾若曦过了一小会才晃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撩了。
有些懊恼的探头看向前院,的确是她大伯的手下,但也只有她大伯的那些手下。
也是,这么丢面子的事他又怎么会来?他一向是个自诩清高的人。
顾若曦一边在心里嘲笑顾启,一边注意看着前院。看见那四人在跟言悸讲些什么,言悸指了指院子对面的小巷,那四人便向那边追去。
那四人没看见影了,言悸才返回后院。
阳光照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就像是从少女漫画里的走出来拯救她的男主角。
阳光在背后,撒满一地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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